mistiel

一个日常便秘更不出文的同人文写手(鼓励是为了更好的创作,谢谢各位的支持)

青石砥(8)


  萧时垕是个古板的直性子,早早在厅里等着了,如果情感具象化,就会看到他头上顶着一大坨汹涌的乌云,还有时不时的小火花闪电劈下来。

“四叔好。”萧睿鉴乖乖的上去行礼。

“刚刚的,说说?”有他一个就罢了,刚刚都怀疑是否看重影,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三侄儿,这是怎么回事?又搞什么幺蛾子了。

“那些都是仰慕沈大人英明的就近子弟,一听说沈大人要教习授课,纷纷到府里拜访,沈大人感念其诚心,又怀有为人师表之心,说教一个也是教,教八个也是教,索性都收下了。我看多了几个同窗,且相互之间角力更促精进,便做主让他们留在府里。”萧睿鉴睁着眼睛说瞎话,装作低眉顺眼的样子,间或拿小眼往他四叔处偷瞧。

“不是你的主意吗?”四王爷语调昂扬,神态威严。

“确是沈大人所想,道为人师者止于至善。侄儿作为沈大人的学生又怎可坐看老师桃李凋零,同门稀落。”萧睿鉴言辞切切,声情并茂。

“好了,好了,我知道了,不过沈大人三日才一课,以后你课后就送你这些同门回去吧,留在府里终归不合规矩。”萧时垕刚刚佯装发怒,听到侄子这番话心里倒别扭起来,只觉自己刚刚发火着实不讲理,又不能承认错误,只放软了语调,松了松口。

“是,侄儿听四叔的话,下次授课会同沈大人言明,把地方定安置在玉景园的射圃,不会再往府里带人了。”萧睿鉴顺杆一爬到底,萧时垕也没话好说。

“行了,今晚去庵里吗?”萧睿鉴刚要退下去,又被叫住了。

平时王妃每月初八都会去城西外的庵堂吃斋修心,一般三日后就会回来。如果是同王爷闹争执,王妃也往庵里钻,一来回家怕娘家担忧,二来又怕别人劝,反倒显得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识大体,这样一来回府日子可就不定了。这段期间王爷就跟个无主孤魂一样,有事还能做事,一闲下来就祸祸自个儿侄子,看哪哪不对,然后就把人扫地出门,等到自家媳妇领着侄子气势汹汹的回来后,他就又是赔礼又是认错,脸上的笑倒是半点停不下来。

“我这就去,这就去。”萧睿鉴身上毛都要立起来了,每次都是这样,经历了那么多,谁还会不明白。

“也不必太赶,换身衣服再去不迟。”萧时垕勉强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,手已经很诚实的挥了挥,示意退下。

“车上也是可以换的。”

萧睿鉴:时间宝贵,侄儿这就动身。

“你婶婶坐马车去的,我的那辆还在修。”

萧时垕:马车哪有骑马快,你没马车坐了,骑马去吧,小子!

看着一边的下人手脚利索的递过来衣服,萧睿鉴二话不说,往偏厅里一钻,换了身窄袖修身衣,绑上护腰,临出门又披了件斗篷,这晚上可冷得快。如果这回能接回来便罢了,也能躲车里暖暖,如果不能,那就只能半夜悄悄从后面溜回来了,这衣服不可不备。

看着后院的高头大马,萧睿鉴挠头了,这马车好歹有人会赶,这骑马难道还有人给他骑吗?他这骑射课才上了两回,课上连马鞭子和弓都没摸着,他这叔叔也太看得起他了吧。

“王爷可能忘了国公爷上次生病,到如今已缺了五次课了,哪学过骑马呀,不如奴去外头给爷雇辆马车。”冯全看着自家主子在马厩踌躇半日,好心建议。

“凡事总有第一次嘛,万一骑着骑着就会了呢,我看这头就挺好的,个头不高,长得又壮,看起来温顺,就算把我扑腾下去,想来也不会摔得太疼。”萧睿鉴指着一匹棕色矮脚马,颇为志得意满。

“路我认得,你不必跟着,去把那些孩子送回去吧,下次授课再请了来。”

冯全本来还想说您骑着,奴给你牵着就行,结果被打发去安置那些伴读。

萧睿鉴骑上马,笑嘻嘻的,交代完就‘呲溜’跑远了,冯全都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瞒着自己偷偷骑过马,这风驰电掣的,看不出来那马的四条短蹄子扑腾起来竟有那么快吗?

那小马跑出去一溜烟的,只把萧睿鉴颠的七荤八素,头昏脑胀,恶心作呕。其实他是想这马跑稳稳的就行,结果上马时一高兴,一夹马肚子,这马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,是既颠且狂,好在它还生得眼睛,没有往街巷里横冲直撞,好运的走上那条去庵里的大道,不然这不学马术的国公怕是要胡乱拉扯缰绳来。

跑到皇城外萧睿鉴就支持不住,拿手往马脖子上一环,直接给抱住了,那马被勒着脖子吓得‘恢恢’叫,误打误撞的就被他抱停了。

“呕!”扶着城墙根,萧睿鉴吐得惨不忍睹,手还虚虚的牵着缰绳,那马凑过去闻了闻,打了个响鼻,然后嫌弃的偏过头去。

萧睿鉴瞪了马一眼,那马头往另一边转,好似心虚。

萧睿鉴看马这神态反而笑了,“就你这畜牲也晓得嫌弃我,也不想想刚刚是那个把爷颠成这样的,还想避,再这么不知好歹,下次我就把这些拾起来喂给你。”笑眯眯得凑近马耳威胁。

‘恢恢’那马叫了一声,一昂脖子往后挣去,听懂一般往后退。

“哎哎哎,你要干嘛,你要干嘛?”萧睿鉴慌了,缰绳还缠在手里,身不由己的被拽着走,宽大的斗篷让他步履踉跄,有些左支右绌。

“诶,怕了你了,听话了,乖啊,回去给你吃上好的草料,再加香甜的瓜果。啊啊啊,最多我不骑你了,牵着,牵着总行了吧,你别跑那么快啊啊啊……”被半拖半拽了快半里地,在小公爷一次次的妥协下,那马终于停了它疯狂或惊怕的旅程,令萧睿鉴非常庆幸的是他的胳膊还没断,就是斗篷在刚刚的混乱中因为被自己踩到,间接勒到他脖子而被弃置了。

“好的,就这样,恩。”一边捋着马背,一边温声安抚,脸上虽是笑,心里早把所有污言秽语都招呼上了。“早知道就让人跟着了,还用受这罪。”

一听这话,那马又跃跃欲试起来,萧睿鉴一惊,马上讨好,抱着脖子一顿撸,“没说你啊,没说你,你歇歇奥,歇好我们再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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